漸漸挪移，自作自受：我們是怎麼在網路世界交出了自由，該怎麼拿回來?

「羅得住在平原的城邑，漸漸挪移帳篷，直到所多瑪。」（聖經 創世記13：12）

我們以為在搜尋，其實是被餵食

我們在搜尋欄輸入怎麼減肥，點擊了幾篇相關文章，過了幾天再打開 Facebook，就看到一堆廣告在賣爆汗腰帶和低醣食譜，接著 Instagram 開始推健身影片，YouTube 自動播放瘦身飲食心得，這一切不是巧合，而是背後早已安排好的結果。像 Google Analytics，就是網站常用的工具，能記錄我們點過哪些頁面、停留多久、來自哪個裝置。Facebook Pixel 則更絕，在我們還沒登入 Facebook APP時，就已在我們逛網站時 偷偷追蹤 我們，並將這些行為記錄與我們的社交帳號關聯起來，是，沒有看錯，APP和瀏覽器這二個獨立的軟體被結合起來了！我們的搜尋、點擊、停留時間，成為這些平台判斷我們是誰、有什麼喜好的依據，並據此推薦我們下一波更吸睛的內容。我們以為是自己在選擇，其實我們看到的每一則推薦，都是根據我們過去的樣子被演算法挑出來的。

我們並沒有抗拒，只是慢慢地停止了選擇

演算法的設計理念並不複雜，它的目標不是讓我們獲得知識，而是讓我們多停留幾秒、多點一個廣告、多產生一點可分析的資料。因此，只要我們點過某一類型的內容，它就會主動替我們把其他可能性排除，當我們長期只接收到自己會喜歡的資訊，久而久之，我們就失去了主動尋找的動力，這是一種習慣的塑形，也是一種溫水煮青蛙式的被動操控。像許多手機 App 裡內建的 SDK，每天都會向開發者回傳我們什麼時候打開 App、在第幾個畫面停留多久、有沒有點通知、甚至用的是哪一款手機。有些電子郵件甚至會嵌入1x1 的追蹤像素圖檔，只要我們一開信，就能回報我們的 IP、裝置、開信時間、是否點了其中連結。我們很難注意這些追蹤程式，因為它們從不通知我們，正因為我們毫無戒心，統計的數據才特別有效。

誰在得利？我們只是在旁邊滑手機

這些資料去哪了？它們被送往數據仲介公司與廣告網絡，在那裡被打包成一種商品：我們的數位側寫記錄。我們上班時間喜歡看什麼影片、早上起床滑什麼類型的內容、我們喜歡貓還是狗、是否正在考慮出國、常在看哪個類型的商品… 這些資訊被用來判斷我們是個怎樣的消費者，然後再由 Google Ads、Meta Audience Network等廣告平台，用來投放剛好打中我們的廣告，而這整套運作，表面上看不出科技公司在賣什麼，因為在他們眼中，我們的注意力才是商品，買單的人是那些想透過我們賺錢的品牌、組織，甚至政客，而我們只是在螢幕前滑手機，沒有察覺，自己早就被標上價碼。

慢慢交出去的，要漸漸拿回來

這一切沒有在某天爆發，它只是很安靜地，一點一滴地，透過推薦與提醒、點擊與通知，讓我們習慣不去思考。從一開始我們只是想用一下下而已，滑一點點而已，但我們沒有意識到，這些一點點其實是把選擇交出來的代價。現在，或許是時候回頭了，不是去躲藏，更不是切斷網路，而是從選擇開始。試試 Brave 瀏覽器，它會自動阻擋追蹤器；換用 DuckDuckGo 搜尋引擎，它不儲存我們的查詢紀錄；寄信時用 Proton Mail ，別再用會分析內容的免費信箱；把常用 App 換成開源版本、手動關掉不必要的追蹤與背景存取權限。我們不需要一次改變全部，只要不再毫不懷疑地使用這些軟體，真正的自由，不是全然不被影響，而是重新知道我們有選擇的權利，試著漸漸走向 開源及不含追蹤程式的軟體吧。

Last modified on 2025-06-1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