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31208好久沒看國片了
好久沒看國片了!別說是國片,其實我不太常看電影,還記得我第一次到電

好久沒看國片了!別說是國片,其實我不太常看電影,還記得我第一次到電影院去看大螢幕的電影是大約15年前的事,那是我小時候有印象第一次全家一起出遊的日子。我們看的電影是《鐵達尼號》,那是一部西洋片,還拿下不少大獎。最近有一部影片名為《看見台灣》,我和我家昭璇有買兩張可以一年內看任何一部電影的電影票了,真希望能找一天去看,好好的支持台灣國片,不然就只好看其他電影了。還記得2010年左右,台灣電影界掀起了一陣國片風潮,有理想的台灣導演將理念拍成電影,紛紛登上大螢幕,電影叫好又叫座,讓沉靜了好一段時間的國片再度受到重視,《賽德克‧巴萊》即是其中之一,不止於此,本片獲得金馬獎最佳影片的肯定,也有實力在威尼斯影展亮相。《賽德克‧巴萊》是一部改編自霧社事件的電影,有大環境的歷史當背景,電影裡頭的角色各有自己的故事與特色,接下來我將會把焦點放在日本人以夷治夷的統治下,一對賽德克族人花崗兄弟身上,並從後殖民的抵抗論述探討電影中霧社事件起義時,觀察被殖民者在族人與統治者之間,被殖民者在身分轉換與認同之間的矛盾。

飾演花崗一郎的演員徐詣帆金馬獎頒獎中獲得最佳男配角和最佳新人提名,最後奪獎並不是偶然,而是因為演員精湛的演出了在花崗一郎這個角色身上複雜的身分認同矛盾。片中花崗一郎和弟弟二郎本來是賽德克人,名叫達奇斯。在日本「以夷治夷」的政策下,他們從小學習日本文化,長大後成為日本駐守當地的警察,也有了日本名字。一個人擁有兩個名字,也代表他有兩種身份,他們在互相帶有緊張對立氣氛的賽德克族人與日本人中間扮演著尷尬的角色。他們的生活方式已經全盤日化,但他們依然無法融入日本社會,獲得日本人的認同,這種無法得到的認同並不是能力上,而是身分上,在花崗一郎上班的分駐所中,他是裡面學歷最高,收入卻比日本同行低,他們倆兄弟不想退回到原始的野蠻狀態,努力工作獲得上司在能力上對自己的認同,也與日本女生結婚了,認為唯有將希望寄託在下一代身上,可惜的是在一次的上班時間裡,被分駐所中日本同事嘲笑說:兩個蕃人生不出日本孩子,一張原住民的的臉,蠻橫不講理的狠狠斷絕了他們獲得日本社會認同的一切可能,他們的臉註定永遠無法戴上日本人的面具;另一方面,他們在自己族人中,又時時被提醒要認清楚自己是什麼人,是賽德克族人還是日本人,將來死後是要過彩虹橋到祖先守護的肥美獵場,還是進日本人的神社?本來兩面不是人的心理狀態花崗兩兄弟已經忍了二十年,本還想再忍二十年,但時事竟是如此,最終,賽德克人在霧社的起義,他們被迫捲入其中。在起義的策劃與反抗的過程中花崗一郎面對莫那‧魯道提出的問題:你死後是要進日本人的神社,還是要去祖靈的牧場?他無法選擇,他也不知道該如何選擇,只能四處飄盪,最終選擇自殺。花崗一郎選擇了用日本武士的方式,切腹自殺來維護自己最後的尊嚴,但他使用的工具卻是原住民的彎刀。他死前和弟弟的對話是賽德克語,但刀刺入腹部的那一刻卻用日語說了句「謝謝」。弟弟的話更叫人難忘:一刀切開你矛盾的肝腸,哪也別去了。

我現在試著從語言的角度來看身分認同的矛盾。其實花崗一郎在電影中不只一次問他的義兄弟花崗二郎,到底應該給日本人文明地統治,還是讓族人自己選擇未來的路。族人起事反抗日本人時,他和二郎都沒有阻止,甚至暗中配合,讓族人取得槍械作武器;但看到族人在國民小學運動會中殺了人後,又感到後悔。跟族人集體撤離村莊時,兩人在牆壁上留下一道以日文書寫的陳情書。陳情書中,兩人以「蕃人」形容自己的族人。蕃人在日語中乃指稱未經開化的野蠻人,是一個充滿文化歧視與貶義的詞。兩人用這字眼稱呼跟自己血緣相親的族人,我想他們當時未必跟日本人一樣,自以為受日本教育後文化高人一等,也不會將賽德克族人聚居地帶入種種文明世界的建設的舉動,視為文明教化,脫離蠻荒。可是,這兩兄弟在陳情書上吊詭地印證語言本身的霸權性質,就算兩人沒有這種心態,可是運用語言時,本身已帶有對賽德克族人的歧視。兩人在不知不覺之中被語言殖民,站在日本人的角度看待自己的族人。後殖民論述中提到語言的淺移默化,東非肯亞的學者恩古吉.瓦.提安哥堅持語言是民族文化「矛與盾」的關係,殖民者首先以消滅母語來實現統治,反殖鬥爭也必須經由「復興母語」來抵抗,但實際上,語言做為一種文化抵抗的策略,提安哥主要是以英語或變體非洲英語進行寫作而獲得成功的,這種「移花接木」的書寫,是後殖民文學廣為採用並成效卓越的手法,但這不是簡單的模仿,而是將本民族文化傳統「寫入」外來語系進而產生文化疆域「位移」的策略,這也說明運用一種夾雜著外語和母語的「混雜語言」,才是具有顛覆中心作用的文化抵抗策略。語言,在後殖民語境中,是一種根源與放逐的混同和拉鋸,更是一種離枝和歸根的融合與矛盾。

花崗一郎既無法完全認同日本,才會縱容族人起事;又無法認同族人血祭祖靈的風俗,才會寫陳情書,跟族人劃清界線。兩邊都無法構成穩定的認同,但又未能找到真正認同的所在。台灣,多元族群共榮的社會,如何凝聚共識,是一個長遠的課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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